王志敏 ‖ 玉米花开，情漫漫

文/王志敏

玉米花开，象胸有成竹的学生们等待老师提问，一只只小手高举过头顶，齐刷刷连成片；又像列队待阅的士兵，一排排、一列列、一方方，精神抖擞地挺立在阅兵场上，天穗上的粒状花粉等待成熟飘落，等待与玉米穗的相遇、融合、结实，又一季的丰收在农人的期盼中指日可待。

华北平原的八月末，乘车在高速路上行驶，两侧闪过的除去依然翠绿的树木就是成片成片的玉米，正是玉米天穗花盛开的时节，第一次在高起两侧的高速路上关注成片的玉米，视野里盛开的玉米花浩荡如海，记忆的浪花荡回儿时。

小时候的农村，经济作物种植的很少，所有的土地都种粮食作物，秋天就以玉米、地瓜和大豆为主，玉米点种多在小麦成熟前，点种在小麦陇上，小麦收获后田野就是玉米的主场浇水、施肥、除草，庄稼从来不会辜负农民的付出，玉米挣着抢着拔节长高，绿叶侧伸，风一吹叶和叶相互摩擦，唰唰唰，秋风主导下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拉开序幕，持续在秋天的舞台上，微风吹拂的夜晚，静坐田间地头除去唰唰声，玉米拔节的咔嚓声点缀其中，带给人生命的震撼和丰收的喜悦。

玉米生长过程中除草是主要工作，提锄除草二哥总是走在前面，总能第一个享受父亲悄悄放在地里的奖励，有时会是几颗糖块、有时会是几块饼干，也有时会是自家种的瓜果，二哥得意洋洋吃着看我们继续，羡慕的同时能激发动力，会给精疲力竭的我重新注入力量，父亲和大哥锄到头后会帮助我和小妹，地头汇合后的快乐到现在记忆犹新，父亲给我们讲故事会是最好的奖励。

小小的玉米棒带着绿色头缨像可爱的孩子，从玉米杆上探出头，透过浓密的叶子偷看你，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带给你无尽的欣喜，玉米渐大缨子渐红，玉米棒快速长大成熟，像一个个硕大的牛角挺立在玉米棵上，等到玉米缨子变黑外皮开始变白，玉米就成熟了，秋收的剧情高调上演。

秋收我是最惧怕的，不仅仅是玉米叶子拉的胳膊、脸生疼，还有疼后的痒，而是个矮的我难以将一“鱼鳞袋”玉米甩到背后的困窘，随着独轮推车的淘汰，机动三轮隆重登场，可它不能直接开到玉米地里，玉米掰了放到“鱼鳞袋”里，然后扛到田间小路的机动车上，倔强不服输的我会尽量蹲下去，背对成袋的玉米，先两手抓住“鱼鳞袋”的口，身体前倾让玉米的重量集中在后背上，右手死死抓住袋口，左手撑地让自己站起来，然后两手抓紧袋口就再也不敢放下，弯腰行走，多远也会坚持到目的地，每次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，可我从来不服输，也不叫苦说难，躲开别人的视线，倔强地坚持着，因为在外上学农活帮衬的很少，自己觉得愧疚，只有尽最大努力才会安心。

窗外，一方方盛开的玉米花快速闪过，二哥吃着奖品得意的笑脸，屏气运力背起玉米的自己出现在眼前，我深深地望过去，望过去，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，耳边依稀响起父亲的声音“话说那孙悟空……”。

作者简介：王志敏，山东省寿光人。